梨园里第144章 两家的算计下
回到永和宫那方小小的天地圆姐仍坐在窗下绣花针线穿梭如常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听见脚步声她抬眼目光静默地拂过桑宁的脸无需言语已然明了。
桑宁挥退绯云走到圆姐面前将皇后赏的耳坠子随意丢在炕桌上金玉相磕一声脆响。
她没有说话只是颓然坐下望着窗外宫墙切割出的、那一小块四四方方的、灰蓝色的天空。
圆姐放下针线叹息轻得似一缕烟:“那盏茶...是苦的吧?” 桑宁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那片被高墙禁锢的天空许久才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带着无尽悲凉与嘲弄的语气低低重复了那句锥心刺骨的话: “这皇城根下的女人啊...倒不如草原上的海东青...” 尾音散在风里。
她眼底最后一点光黯下去化作冰封的潭水。
“好歹海东青的爪子还能撕碎猎物...而我们连挣扎的姿势都要被修剪成供人玩赏的盆景样子。
” 那对赤金点翠的耳坠在透过窗棂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而华贵的光芒像极了一具精工锻造的镣铐。
圆姐盯着那耳坠子上前拾起用帕子擦的干干净净放到桑宁的妆匣最上层:“皇后赏的总要体体面面地收着。
” “我去给额娘写信。
”桑宁站起身来往书桌走去。
圆姐看着她铺开薛涛笺轻声提醒:“多说些趣事莫要让表姐忧心。
” “知道。
” 墨锭在砚台里划出沉闷的声响。
圆姐望着她挺直的背影终是告辞:“你既已回来我就先回去了。
” “姐姐慢走。
”桑宁头也不抬狼毫笔尖悬在纸上一滴墨汁将落未落。
“主子...”绯云捧着新裁的云纹笺候在一旁声音比窗外积雪还轻。
十几里外的钮钴禄府正院舒舒觉罗氏抱着幼子尹德积雪的青石板上三个孩子如寒鸦般蜷缩在她身后。
东珠的眉睫已凝满霜花明珠的指尖冻得发白法喀却仍倔强地挺直脊背脖颈上挂着的银锁在风雪中泛着寒光。
冬月的风刀子似的刮过庭院将舒舒觉罗氏鬓边的碎发冻成冰丝她怀里的尹德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
正房的锦帘突然被北风掀起挟进一蓬细雪。
乌林珠的视线穿过飞舞的雪沫落在舒舒觉罗氏冻得青紫的唇上。
“求福晋开恩呐!”舒舒觉罗氏突然带着哭腔喊出声嗓音在凛冽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凄厉“法喀的亲事还望福晋成全!” 她刻意将尹德搂得更紧了些孩子被勒得小脸涨红顿时啼哭起来。
那哭声尖利得像支银簪子直往人太阳穴里扎。
“让孩子回去。
”乌林珠突然开口“三九天的石板地没得寒了孩子的腿。
” 舒舒觉罗氏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尹德的哭声愈发凄厉。
在她跟前摆的炭盆里爆开的火星映在她脸上将那份刻意为之的悲切照得无所遁形。
乌林珠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眉头拧成个疙瘩。
她靠在烧得正旺的炭盆旁鎏金手炉里的银骨炭噼啪作响窗外的哭喊声与呼啸的北风交织在一起。
案几上那几封拆开的家书被穿堂风掀起一角桑宁清秀的笔迹在信笺上格外醒目。
“随你折腾横竖受罪的是你自己的孩子。
”乌林珠指尖抚过信笺上晕开的墨迹“落下病根可怨不得旁人。
” 这话像是踩着舒舒觉罗氏的尾巴她浑身一颤嗓门陡然拔高了几分。
“福晋开恩啊!” 遏必隆携着满身风雪闯进来玄狐大氅上还挂着未化的雪粒子。
他看也不看迎出来的乌林珠径直冲到舒舒觉罗氏跟前伸手就去搀那冻得发僵的臂膀:“小荷这冰天雪地你怎的跪在这?” “老爷!”舒舒觉罗氏就势软倒在遏必隆怀里眼泪珠子成串往下落“妾身实在是...实在是...”话未说完先咳起来咳得鬓边冰丝簌簌直颤。
遏必隆猛地转头眼底烧着两簇怒火:“福晋好狠的心肠!就由着他们母子跪成冰雕?” “老爷这话可是差了”她朝哭得打嗝的尹德瞥去一眼。
“我当年抱着桑宁在祠堂门口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可没人教我把孩子的襁褓解开。
” 舒舒觉罗氏闻言突然挣开遏必隆的手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只求福晋成全法喀这门亲事。
”她猛地拽过法喀颈间银锁“孩子日日夜夜戴着赫舍里家三格格送的信物这心意...” “够了!”遏必隆一把扯断银锁链子锁片当啷啷滚到乌林珠脚边。
他喘着粗气胡须上结的冰霜簌簌掉落:“你今日若不答应我便...” “老爷便如何?”乌林珠忽然轻笑弯腰拾起银锁。
锁面上缠枝莲纹映着雪光恰与案头家书上的火漆印交相辉映。
“难不成...你钮钴禄遏必隆还要休了我爱新觉罗乌林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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