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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第32章 锦书由谁传

即使辛夷的拳头握得出了油想三五几拳打死眼前这两个贱人但辛夷心里晓得眼前不是时候好比油榨铺若得炒好的花生出油需要慢慢的加砧木只要心里磨了恨来日方长谁死谁手待来日见分晓。

辛夷恭恭敬敬向七五斗桶行了个鞠躬礼踮起身子瞧见茵陈挽着七五斗桶的手臂风情万种娇滴滴的上楼去了。

我大伯母黄连只要是和大伯父茅根黏在一起浑身有了活力。

我大伯父的右掌心紧紧地握住我大伯母的左手感觉那只冰凉冰凉的小手上面的霜、雪还没有完全融化。

又好像是即将停顿前的心脏心脏与血脉、血脉与血脉在停止循环前微弱的搏动都没有。

茅根立刻产生无限的爱意和眷恋立刻产生无限的痛楚和怜悯。

恨不得自己的胸膛是一个随时可以调节火焰与温度的炉子里边生着九个太阳喷射着七彩的朝阳朝阳点燃大火足够温暖着亲爱的人儿呀。

两夫妻的心里向往着有一个神圣的地方有着鲜花怒放的溪岸有成双成对飞舞的、低翔的、盘桓的、欢鸣的大雁、夜莺、鹈鹕、紫燕、蜻蜓、蝴蝶、豆娘;在温暖的、小小的杉木皮屋顶上。

大樟树的巨翅横腰抱着凼兰深谷。

幽谷里长着红艳艳冠子的野蘑菇一只拖着七彩七尾巴的野鸡正在唱着情歌。

在情歌唱刻缠绵的时候阳光穿过茂盛的樟树叶有时平铺直叙有时却如浪花涟漪叠加不休。

在幽谷黄连欢笑着! 我大伯母黄连在梦中穿着洁白的长裙子耳鬓上插着豆蔻花手中捧着一束兰香花在离地三尺的地方自由飘移着。

间或者是这样的:我大伯母黄连捧着野莓果一颗一颗喂着长满星星的野鹿野鹿的舌头不时舔着黄连的小手给她以巨大的、颤抖的温柔。

而天空中所有梦想先是一点点一朵朵一缕缕一团团一簇簇白云。

然后被阳光穿越、解析纵横捭阖描成一朵巨大的的雪莲花柔和的春风在雪莲花上描眉、匀脸、涂唇点珠。

一忽儿又改变了模样! 一只金色的凤凰拍动着翅膀直指远方飞过去!凤凰鸟两只寂寞如水的眼睛里泛滥着春天的光芒。

晚上八点多我大伯母黄连的姐夫黄柏手中摇着一把一蒲扇和同一个屋场的大汉子砂仁到我家里来了。

砂仁这个糙汉子打个赤臂一边走路一边骂冲天娘:“绝灭火烟的蚊子像土大蜂一样专门咬我一个人。

黄柏你评评理未必我身上的血蚊子觉得好吃一点吗?” 黄柏碰到我二爷爷坐在安门前塘土坪里的竹凉席上连忙说:“二叔吃了晚饭吗?” “哄过了。

”我二爷爷把吃晚饭叫做哄肚子。

我三姑母曲莲切了两个南瓜煮得稀巴烂煮南瓜粥是不用放油的放几粒粗盐拌匀摊凉刚好一个人一菜碗。

我二爷爷问:“黄柏砂仁你们两个人是来邀我家茅根、瞿麦去澧州府去做扮禾佬的吗?” 砂仁说:“我的肚子经不得哄想出去吃几天饱饭。

但家里几个人的肚子也得赚几升糙米子拌点荞麦子哄到几时算几时呀。

” 砂仁走到我家地坪里大喊: “瞿麦瞿麦一个大男子汉躲在家里修闺女吗?” 我二伯父瞿麦早早睡了听到砂仁的叫声翻身下床搬了三把嫩松树做的木椅子摆在坪中说: “不瞒你砂仁兄我这几天走霉运无缘无故给乡公所的警察打了个半死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

” 黄柏说:“我早听说了。

狗日的辰砂痞子七五斗桶还要你家两块光洋。

” 砂仁说:“瞿麦你太老实了!要比作是我我不会服气的。

他娘的人各自是一条命未必他们的命是肥肉的命这么值钱我们的命是腌芥菜叶的命就这么贱?大不了腌芥菜叶命的人提一把锋快的开山斧砍下他们脖子上的野皛子坨坨一锅子炖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子!” 我大伯父茅根提着一个双耳的陶茶壶出来说:“砂仁你这个人呢大话就是你的崽卵子磕得砧板响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和人家干过大仗。

” 砂仁说:“茅根呢你不要挖我的低涵水把我的丑出尽了。

家里的堂客们总是讲总是劝霸蛮汉子最好莫娶妻生子。

娶了妻生了子总要为妻儿老小着想。

唉!” 我大伯母黄连给各人斟上茶水。

说黄柏:“姐夫你是个空闲不得一分钟的勤快人今晚怎么舍得出来坐人家?” 黄柏说:“还不是想邀上你家茅根瞿麦去澧州府做扮禾佬吗?” “澧州府?”黄连说:“去澧州府有多远?你们做扮禾佬要做多久?” “去澧州府千山渡水无数迢远。

多则两个月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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