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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国鬼故事第521章 全罗刹幸福化

一九九二年冬喀山市正在经历着比西伯利亚寒流更刺骨的变革。

苏维埃巨人的轰然倒塌并未带来预期的生机反而让这座伏尔加河畔的古城陷入某种更诡异的沉寂。

街道上列宁雕像被推倒后留下的水泥基座像一口口蛀空的牙齿裸露在灰蒙蒙的天空下。

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抱着磨损的公文包在特维尔大街的煤气路灯下踩着积雪。

作为市统计局四级文员他刚结束十二小时的加班颧骨上挂着被数字蚕食后的麻木。

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经过每个街角时肩膀都会不易察觉地绷紧——这是三年来养成的习惯为了避开那些突然出现的“巡逻员”。

在糖果厂拐角处他撞见两个穿着灰褐色制服的人正在架设某种仪器。

那机器像医疗设备与收音机的畸形结合体顶端天线不断旋转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公民请配合检测。

”其中一人举起金属探针不等阿列克谢回应就扫过他胸前。

仪器屏幕跳动着绿色数字:“正能量指数78.3符合标准。

” 另一人在本子上记录:“情绪稳定度合格认知顺从度合格。

”他们制服肩章上“负能量清除局”的徽标在雪光中泛着冷光。

这个新设机构像瘟疫时期的防疫队带着某种临床的残酷用“科学仪器”丈量着每个人的灵魂。

阿列克谢低头快步离开鼻腔里还残留着检测员身上那股甜腻气味——那是清除局特配的香薰据说能中和负面情绪闻起来却像腐烂水果浇上廉价香精。

他的公寓在纺织厂家属院顶层。

楼梯间贴着崭新标语:“满足是美德质疑是瘟疫”、“你的幸福就是罗刹国的幸福”。

油漆尚未干透在昏黄灯光下像流淌的血痕。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时隔壁门开了条缝。

退休女教师叶连娜的蓝眼睛在阴影里闪烁:“他们今天又带走了锅炉工瓦西里...说他的忧郁症会传染。

”她突然抽搐鼻翼“你身上有...外面的味道。

” 阿列克谢猛地关门背靠门板喘息。

瓦西里那个总在夜里写诗的鞑靼人上个月还帮他修过暖气。

现在整栋楼都假装他从不存在。

书房里成摞的统计报表堆在桌上。

他打开最底层的加密文件夹屏幕幽光映着他颤抖的手指。

这是他为真正的喀山绘制的肖像:养老金发放延迟周期从十五天延长至九十一天;公立医院麻醉剂短缺率百分之六十七;新生儿死亡率曲线与酒精销量呈诡异正相关... 但所有这些数据在次日清晨的市级会议上都会被局长伊戈尔用洪亮的声音转化为:“我市居民满意度持续攀升!部分群众对美好生活的期待反而成为我们前进的动力!”与会者纷纷点头笔记本上写满“正能量”、“新成就”、“历史性突破”—— “我们在制造集体幻觉。

”三个月前伊万·谢尔盖耶维奇在资料室对他这样说。

当时这位哲学系被解聘的副教授正偷偷修复一台老式打字机键盘敲击声被掩盖在档案架阴影里。

“他们把语言重新编码了阿列克谢。

‘贫困’现在叫‘待富阶段’‘罢工’是‘非正式联谊’而‘思考’——” 他突然噤声。

走廊传来清除局特有的胶底鞋脚步声带着消毒水的气味由远及近。

伊万迅速把打字机塞进《玉米种植技术大全》的书盒往阿列克谢手里塞了本《正能量用语手册》。

这个记忆片段让阿列克谢彻夜难眠。

清晨六点他裹紧大衣走向城北的废弃教堂。

伊万约他在此见面说找到了重要东西。

破败的圣母像下伊万正在跺脚驱寒眼镜片蒙着白雾。

“他们开始第二阶段了。

”他递给阿列克谢几张模糊照片画面里是戴着特制头盔的人坐在教室里表情呆滞地观看宣传片。

“情感规训营美其名曰‘幸福进修班’。

” 突然教堂深处传来碎石灰掉落的声音。

两人迅速躲到祭坛后听见多个脚步声踏过残雪。

“指数异常波动就是这附近。

”清除局员的声音在穹顶回荡“根据《正能量保护法》第38条可疑场所需彻底净化。

” 金属碰撞声之后某种低频声波开始脉冲。

阿列克谢感到恶心伊万却死死捂住耳朵——那些声波对他影响更大。

当浓烈的果酱味香薰飘来时伊万突然控制不住地干呕。

“检测到负能量生理反应!”脚步声急速逼近。

阿列克谢拽着伊万翻过后窗在对方掏出的警报器鸣响前扑进结冰的河道。

他们在城市下水管网里逃亡。

伊万从内袋掏出一份皱巴巴的手稿:“我父亲留下的他参与过早期实验...”纸页上满是涂改关键处都用代号:“K项目”、“情感摘除术”、“集体欢腾发生器”... 在手电筒微光下阿列克谢读到了最毛骨悚然的部分:六十年代某个秘密研究所发现通过对大脑特定区域施加刺激可以制造出无条件的幸福感。

“但副作用是智力退化与自主意识丧失。

”老研究员在附录里警告“这将创造最温顺也最可怕的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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