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弃妃暴君夜夜跪求原谅第13章 旧书藏锋字字是血
夜色如泼墨将整座皇城浸染得深不见底。
苏菱微没有片刻停歇在将那三封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密函分别藏妥之后她纤瘦的身影再次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西墙的夹层前。
李嬷嬷临终前那句含混不清的话语如同一根细刺扎在她心头——“那女人留的书……不止一本。
” 昨夜的暴雨不仅是上天赐予她的掩护更是开启过去的钥匙。
半堵被冲垮的残砖下一个比先前更深、更隐蔽的暗格赫然洞开。
她屏住呼吸冰凉的指尖探入其中触碰到一个坚硬的边角。
那是一部典籍残破不堪带着被岁月和湿气侵蚀的霉味。
借着一线微弱的天光封面上几个斑驳的字迹映入眼帘——《贞观政要》。
苏菱微的心猛地一沉这不是一本普通的书。
她颤抖着翻开书页边缘用蝇头小楷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那笔迹清瘦而倔强仿佛能透过纸张看到书写者当年不屈的风骨。
她的目光被其中一页的朱红色批注死死抓住:“君若昏聩奸佞自生;边关失守非将无能乃中枢截报以掩败绩!”字字泣血笔锋锐利得仿佛要刺穿纸背。
而在那行字的下方一个日期清晰无比正是先帝驾崩前的第三日!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指尖沿着书脊细细抚摸果然在缝合处摸到了异样的凸起。
那是用极其细密的丝线重新缝合过的痕迹。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丝线三张薄如蝉翼、早已泛黄的纸条从夹缝中飘然落下。
第一张纸条上是北疆大营七名将领的姓名每一个名字旁都用同样的笔迹批了四个字:忠良被黜。
第二张纸条上记录着一个精准的时间和地点:“丙戌年十一月十三快马八百里加急军报送入凤仪阁东橱未呈御前。
”凤仪阁那是当今贵妃也就是她那位“好姐姐”苏玉瑶曾经的居所! 而第三张纸条只有短短八个字却让她如遭雷击:“玉牒易子龙脉蒙尘。
” 一瞬间她脑海中那本亲手抄录的《玉牒篡改录》的内容与这八个字轰然相撞无数被迷雾笼罩的碎片在这一刻拼凑出了一幅惊天动地的图景。
原来二十年前那场看似只是后宫争宠的皇子调包案根本不是一个孤立的阴谋! 它是那场从边关到朝堂从将领到皇储的巨大权力清洗中最致命、最核心的一环! 截断军报构陷忠良是为了动摇先帝的军权根基;调换皇子是为了扶植一个听话的傀儡一个能让幕后黑手继续掌控天下的棋子! 当日下午周尚宫端着一贯的威严巡查各处。
新修补的屋顶在阳光下泛着新瓦的青光菜畦也被打理得整整齐齐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她的目光扫过院角却倏然停住。
苏菱微正坐在石凳上就着和煦的阳光低头专注地修补着一册破旧的书。
周尚宫缓缓走近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下一秒她脸上的血色尽褪厉声低喝:“此书你从何处得来?!” 苏菱微仿佛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茫然然后将书页不动声色地合上:“回尚宫不过是墙缝里捡的些烂纸奴婢看着可惜闲来无事补补罢了。
” 周尚宫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钉在那本书的书脊缝线上她显然认出了这东西。
她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烧了它!立刻!这东西会吃人!”说着她猛地伸手去夺。
苏菱微身形一侧轻巧地避开了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清晰地钻入周尚宫的耳朵:“您说它会吃人……可它吃的不正是那些早就该死的人吗?” 周尚宫的身体僵在原地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宫女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分明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入夜万籁俱寂。
苏菱微将炭灰混上稀薄的胶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书页和纸条的背面将上面所有的批注与密信内容完整地拓印下来。
随后她将原件一丝不苟地重新封回书脊藏入了西墙夹层的最深处。
她唤来阿丑将那份承载着滔天秘密的拓本卷好塞进一辆即将运出宫的送炭车底板夹层里。
她压低声音在阿丑耳边交代:“送到东角门外第三棵老槐树的树洞里然后立刻回来。
”那是张婆子生前与宫外旧部联络的秘密交接点一个早已废弃却也因此最安全的地方。
苏菱微相信只要宫外还有一个人认得这清瘦倔强的笔迹他们就会明白二十年前那位被冠以“疯癫”之名赐死的废妃并非真的疯了。
她只是这盘棋局中唯一看破了一切却无力回天的清醒者。
三更时分冷风穿户案上的油灯火苗被吹得忽明忽暗。
苏菱微独坐桌前摊开一张简易的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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