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不三国第906章 持节陈义 傲骨干云
冀州大营的牛皮帐中青铜灯盏在寒风里明灭不定。
袁绍摩挲着腰间的玉具剑听着斥候禀报幽州防线如朽木般一触即溃浓眉突然拧成死结:公孙伯珪那老匹夫当真被吓破了胆?昔日白马义从的威风都喂了狼? 众幕僚顿时如雀跃的寒鸦般争相进言。
郭图抚着山羊胡谄笑道:主公神威如雷霆天降公孙瓒不过冢中枯骨岂敢螳臂当车!辛评也跟着躬身:正是!听闻他近日在蓟城夜不能寐日日对着地图长吁短叹...... 帐内谄媚之声正喧沮授却开口说道:诸位只知公孙瓒望风而逃?可曾见北方狼烟蔽日?乌桓铁骑汹涌而来!他将一卷战报重重拍在案上。
田丰则抚着长须望着地图上幽州与并州交叠的红线声音如寒铁般冷硬:公孙瓒抽调南线精锐北上连白马义从都倾巢而出。
此人虽与主公争雄多年却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当年他率领白马义从硬扛乌桓大胜而归诸位可还记得? 袁绍捏着鎏金酒盏的手骤然收紧琥珀色的酒液在盏中晃出细密涟漪。
郭图、辛评面面相觑谄笑僵在脸上。
沮授上前半步青铜护腕撞得案几轻响:主公若此时趁虚而入虽可得幽州城池却恐失天下人心。
异族压境正是主公振臂高呼、凝聚诸侯共御外侮的良机! 郭图折扇啪地合拢点着舆图上的幽州城邑冷笑道:二位总拿异族压人难不成主公得了幽州反而守不住边境?当年主公虎牢关前破西凉铁骑可比公孙瓒风光得多!辛评跟着嗤笑官帽上的白玉簪晃得刺眼:说到底不过是替败军之将开脱公孙瓒若真有能耐何必拱手让出老巢? 沮授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住腰带田丰已气得胡须乱颤。
袁绍摩挲着案上的青铜虎符忽觉这冰冷的符节竟比往日沉重三分。
郭图的话如热油泼心让他想起虎牢关前十八路诸侯瞩目的威风;可田丰提及的青史笔伐又似重锤砸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帐外寒风卷着细雪灌进来将案头的烛火吹得明灭不定映得他阴晴难辨的脸色忽红忽暗。
帐外突然传来甲胄碰撞声亲卫高声通禀:公孙瓒使节求见!袁绍猛地起身虎皮坐垫轰然落地他盯着帐帘缝隙透进的冷光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来得正好且看这老东西要耍什么把戏。
郭图折扇敲着掌心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主公公孙瓒此刻派来使节必是山穷水尽来乞降的!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可在辕门外列开三重甲士刀枪如林、旌旗蔽日再让鼓手猛擂战鼓——待那使节一进门先教他在刀光剑影里吓破了胆说话自然就矮了三分! 袁绍抚须沉吟帐外的风雪声似乎都化作了甲士们的呼喝。
辛评立刻附和:此计大妙!当年楚庄王陈兵周郊正是以兵威慑住天子使者方得'问鼎中原'的声威!他指着帐外飘摇的袁字大旗主公若以雷霆之势压服使节不仅能挫公孙瓒的锐气更能教河北将士看看谁才是这中原真正的霸主! 沮授猛地踏前铁剑鞘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主公!若以兵威胁迫使节岂不是坐实了'恃强凌弱'的恶名?公孙瓒此刻若真是为抗异族而来我军这般做派岂不是将天下义士都推到对立面去?田丰也抚着长须喟叹:兵者诡道但亦需占住'义'字。
若只为逞一时威风失了人心怕是得不偿失啊...... 袁绍确听不进去大手一挥帐内霎时响起铿锵甲胄声。
辕门外三百精壮甲士如两堵铁墙排开玄色大纛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雪亮的戈矛斜指苍穹寒光交织成密不透风的死亡穹顶鼓手蓄势待发鼓面蒙着的牛皮紧绷如雷。
范方持节踏入辕门时战鼓骤然炸响声浪震得他耳畔嗡鸣。
甲士们齐声暴喝刀刃相撞迸出火星飞溅的铁屑落在他染霜的披风上。
他握着旄节的手微微发紧却挺直脊梁竹杖上的牦牛尾缨在血色残阳中扬起一步步穿过森然的刀丛。
袁绍高踞将台望着范方在甲士威压下仍稳步前行的身影他摩挲着腰间玉具剑忽然想起公孙瓒当年单骑破敌的威风。
但郭图前日以势压人的建言犹在耳畔他冷笑一声猛地挥袖:让这败军之使跪着上来见我! 范方踏入辕门的刹那三百甲士的暴喝震得冻土发颤交错的戈矛如林将天光割裂成细碎的银芒。
他却猛然将九节旄节高举过顶竹杖上的牦牛尾缨猎猎作响在血色残阳中翻卷如战旗:袁本初!你列阵耀武是要吓退胡骑还是要折辱使节?! 鼓声戛然而止甲士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这个逆风而立的身影上。
范方踏过满地寒光玄色锦袍被朔风掀起露出腰间半旧的青铜剑——那是当年随公孙瓒大破乌桓时所佩。
乌桓铁骑已踏入幽州匈奴血洗雁门羯人焚掠西河!他的声音穿透死寂惊起城头寒鸦公孙将军将南线精锐尽数北调以血肉之躯筑长城!敢问袁将军你四世三公的清誉可敢担这'坐视国难'的骂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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