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我的老婆不正常第603章 作孽哦
橙萱回想着郑婆子声泪俱下的控诉——那县太爷的昏聩贪赃、官匪勾结、霸占私产;那幽梦奶奶的歹毒无情、与县官不清不楚;还有那老畜生郑老财早年的恶行…… 这一切的一切彻底颠覆了她这个生长在江南富裕之家的女孩对“官府”原有的、模糊的、带着距离感的认知。
在她的世界里官差衙役虽然垃圾却也有底线。
可今天看到的、听到的…… 这官府简直就是一头披着人皮、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兽! “一个朝廷命官一个本该父母官的县太爷……” 橙萱的声音带着颤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居然养着山匪?和山匪头子称兄道弟?还为了抢夺别人家的田地……就那样害死两条人命?!” 她猛地转头看向林臻眼神灼热地追问像是在确认最后的准则:“这样的人渣!披着官皮的人渣!他也能代表朝廷?!也能算是官吗?!” 林臻表情却已经回归平淡。
人间惨事何其多也。
这也不过是腐朽社会中不起眼的一例罢了。
“不算回头全杀了。
” ...... 溪林村西头土墙矮院。
林臻抬手示意身后策马跟随的橙萱停下。
眼前这间土坯房比起郑婆子家更显破败柴门半掩院内一个头发花白稀疏、筋骨嶙峋的老汉正佝偻着背坐在矮凳上粗糙的手指异常灵活地翻飞着将灰绿的细竹篾编成一个小簸箕。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透着一种被岁月打磨后的麻木。
林臻下马将缰绳随手递给橙萱放轻脚步走进半掩的柴门。
橙萱依葫芦画瓢牵着两匹马警惕地四下扫视竖起的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动。
“老人家打扰了。
”林臻在院中站定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专注于编织的王老汉手下一滞。
王老汉缓缓抬起头昏黄的眼珠透过额前垂落的几缕灰白发丝迟钝地聚焦在眼前这个陌生却衣着不凡的年轻人脸上。
他没立刻起身浑浊的目光里带着乡民惯有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视线掠过林臻身后的橙萱在她腰间看似普通的佩剑上顿了顿脸上的戒备更深了。
“做甚?”老汉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
“向您打听个人打听点旧事。
”林臻放慢语速语气平和“溪林村的郑家郑元德和他媳妇柳氏您可还记得?” “郑家?”这两个字像是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王老汉麻木的脸上激起了一道短暂的涟漪但很快又归于沉寂。
他低下头继续手中的编织动作却比之前僵硬了几分布满老人斑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有啥好打听的坟头草都长三尺高了。
”他含混地嘟囔着目光刻意避开林臻的注视只盯着手中飞速穿梭的竹篾“杀爹的孽障扒灰的贱妇县大老爷早就钉死的事牌坊立在那儿……都瞎了吗?” 他的语调平板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在复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天经地义的事实。
但橙萱敏锐地捕捉到当他说“通奸的贱妇”时那浑浊的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厌恶甚至……羞耻? 仿佛提到这个词本身都玷污了他脚下的泥土。
“听说郑元德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林臻试探着追问细节。
“老实?呸!”王老汉猛地往地上啐了口浓痰竹篾在他手中被捏得“嘎吱”作响 “老实人能干出杀爹的勾当?老话说没有爹娘不成人!县大老爷明镜高悬铁笔判的案子还能有假?” 他抬起头混浊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乎固执的坚决“那牌坊立得对!杀鸡儆猴!省得村子里的后生学了坏!” 说完他再也不看林臻彻底低下头去手上的编织动作重新变得流畅但明显带上了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隔绝感。
意思很明白:问完了?问完了就滚。
橙萱站在林臻身后牙关紧咬。
这老汉的每一句话都像在往幽梦父母尸骨上踩一脚。
什么铁笔? 什么明镜高悬? 那个狗官早已罪行滔天! 她胸中的火气直往上冲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发颤。
林臻面色沉静没有再追问只是对王老汉微微颔首:“打扰了。
”转身走出了这个小院。
“哼!”橙萱重重地对着王老汉背影哼了一声才牵着马跟上林臻。
离开压抑的王家两人走向村子更南边、靠近小河的一处院落。
这家小院收拾得异常干净院角开着几丛野花篱笆也编得整整齐齐在灰败的村落里显得格格不入。
院门开着一位年纪更大、背驼得几乎要贴到地上的老妪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坐在屋门槛上怀里抱着个襁褓枯瘦的手指正一下下轻轻拍打着。
她的脸深深埋在阴影里只能看到花白稀疏的头发垂落在耳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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